出海企业法务之术：从0到1做好海外法务管理

那么出海企业的法务到底需要怎么做呢?本篇将回答这个问题，并尝试构建起可以概括为“一干四枝十二叶”的出海企业法务管理的脉络体系。

一干：

指的是海外法务的使命价值，这是海外法务管理的起点。使命是对工作长期目标的思考和陈述，它回答了“我的业务是什么?”这一基本问题;价值回答海外法务管理对企业有什么用、要实现什么的效果问题。笔者认为海外法务的使命和价值在于 “识别并管控海外法律风险、为出海业务安全健康增长保驾护航”， 这是我们存在的理由。

四枝：

指海外法务的四项基本职责，亦即对海外法务人员使命价值进行分解而来的四个关键工作范围：

1. 响应业务需求，为企业出海提供优质法律服务

这一项职责，强调的是海外法务支持性、响应性的职责，是海外法务人 员作为海外业务团队的业务伙伴、为实现海外业务发展而共同作战，以其法律知识和技能提供的法律文件起草、合同审核、法律调研和咨询、争议解决等专业服务;

2. 建立并完善海外法律风险识别和管控的制度体系

除了服务型业务伙伴的职责之外，海外法务也应该“抬头看路”，协助管理层搭建起海外法律风险识别、预警、监控、反思的体系，使得企业“走出去”的同时能够全面客观地识别和分析企业所面临的海外法律风险，制定或完善风险控制相关的措施、制度、流程;

3. 开拓并维护国外司法资源和关系

海外法务应该立足业务需要并放眼中长期规划，有计划的开拓并维护国外司法资源和关系，包含签约优质合作律师、直接或间接与相关国家司法机构、本行业的政府监管部门建立沟通渠道;

4. 组建和管理海外法务人员团队

围绕团队关键目标及核心任务、匹配出海业务战略，组建海外法务团队，建立海外法务的履行职责、完成使命的能力。

十二叶：

指的是海外法务为履行基本职责而采取的具体措施和行动，下文以出海互联网内容平台为例， 列举12项措施：

职责一：响应业务需求，为企业出海提供优质法律服务

1. 市场准入调研

市场准入是指一国允许外国的货物、劳务与资本参与国内市场的程度，多数国家都会针对特定行业都设定外资进入的门槛，法务支持中资企业出海第一步就是针对所处行业完成相关法律基础环境调研，重点是研究这些国家针对本行业外资经营的市场门槛、许可证照等要求，法务通过调查研究，就准入形式，如直接投资、合资、特许经营或战略联盟等提出建议;

2. 海外落地和合法化

在第一步的成果之上，法务须主导启动并跟踪落实海外企业实体如子公司、办事处或合资企业的工商登记注册、设立，如果涉及到特定行业经营许可，法务也需要负责向相关国家主管机构申办该等许可、执照;

3. 定制合同及其处理流程

合同是企业各种商务活动的重要载体，在商业经济活动的过程中起着关键性作用，出海企业的业务活动最终都要以合同的形式确认下来，合同处理是公司法务的主要工作，在出海企业当中，合同工作主要有两个重点：

提前介入，与出海团队一起精细化分析业务场景，设计一整套、多语种，适用不同合作模式的 合同范本库 ;

针对开展海外业务存在的时差、距离等特殊情况，海外法务应优化签约模式和 合同处理流程，确定电子签约的流程和规则,推动上线电子签约系统，提高效率;

4. 产品合规审核：

无论是电子、机器、医药或者互联网服务，出海产品必须要符合目标市场国家的法律法规和风俗习惯，否则非但不利于开拓市场，而且可能给企业本身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甚至法律责任。以互联网直播平台为例，产品合规的重点有两项：

一是 平台治理合规 ：法务应该研究各国法律，与运营、审核团队合作、针对不同国家分别适配不同的的内容秩序审核标准;

二是 数据隐私法合规 ，法务应在调研竞品和行业的相关隐私政策、不同国家的相关法律、近年海外数据/隐私重大合规事件的基础上，确定海外隐私和数据保护合规政策;

5. 知识产权布局

“市场未动，商标先行”。商标以及专利、软件著作权等知识产权是企业发展海外市场的法律排头兵，应先于产品“出海”，提前布局如何保护自有知识产权和防范知识产权风险的问题。

一方面，提前对目标市场已有知识产权的检索也有利于更为清晰的明确自身产品定位，选定适合推向海外的商标品牌，有利于避免日后与已有知识产权发生冲突、产生法律纠纷，有利于避免触碰目标市场的各地风土人情及商业习惯的禁忌。

另一方面，提前正式展开知识产权申请布局，也有助于企业构筑护城河，阻止竞品加入，增强自身的竞争利益;

如果涉及的国家地区数量较多，可以利用一些商标、专利申请国际协作便利安排加快海外布局进度，例如国际全球商标获权通过马德里国际商标注册，或者区域性组织商标注册。

职责二：建立并完善海外法律风险识别和管控体系

6. 《海外法律合规手册》： 系统梳理合规风险和管控措施

在及时响应完成对业务活动支持的同时，法务应系统的思考并构建保障出海业务安全合规的体系，可以首先以编制《海外法律合规手册》的形式，系统性分析、研究海外业务开展过程常见各大类法律风险，针对性提出管理措施，并落实到各项日常工作当中;

7. 《境外经营合规管理指引》： 建立海外法律风险管理机制

为更好服务开展境外经营业务，法务应结合海外业务发展需要建立权责清晰的合规治理架构，在决策、管理、执行三个层级上划分相应的合规管理责任，完善合规运行机制，建立全面有效的海外合规问责制度，明晰合规责任范围，细化违规惩处标准，严格认定和追究违规行为责任。

可以参考相关的国际、国家合规标准制定《境外经营合规管理指引》推动企业持续加强海外合规管理和法律风险防控;

8. 《海外法律风险评级和审批规则》： 灵活统一业务增长和风险管控

海外业务法律风险评估往往定性容易，定量难，不能准确反映风险全貌，难以权衡统一海外业务快速增长目标和安全合规目标的矛盾，法务应与业务团队达成一致，制定《海外法律风险评级和审批规则》，明确对法律合规风险进行定量分析、分级管理的规则，加强合规风险识别、评估与处置的科学性、有效性，权衡统一业务增长目标和海外安全合规目标，灵活匹配出海前期风险偏好，

职责三：开拓并维护国外司法资源和关系

9. 外部司法资源及内外分工配合

1) 如前述，海外法务应 有计划的开拓并维护国外司法资源和关系，实际操作上应以寻找并签约相关国家优质律师 为起点和突破点，并善于发掘并利用律师在当地国的人脉网络。

2) 外部律师的作用、成本控制和内外分工

上一篇《出海企业法务管理之道》提到了 出海企业法务的工作难点就包括本地化及其成本管控。作为出海创业早期的企业，建议进行以下安排以控制成本：

界定外部律师的作用：弥补外国法律知识和小语种能力的不足;

明确内部法务和外部律师的工作分工：识别出风险较低、数量较多或者可模板化的工作，由内部法务主导和负责;风险较大、特殊的工作，由外部律师主导;

10. 《海外合同法律适用和争议解决方式选择策略》

对重点目标市场国家的诉讼仲裁法进行调研，确定《海外合同法律适用和争议解决方式选择策略》，直接目的为在控制法务成本的前提下最大化实现诉讼仲裁的有效性和合同的约束力，这一点的输出也可以作为开拓国外司法资源的方向和范围。

职责四：组建和管理海外法务人员团队

11. 招聘组建海外法务团队，完成人才梯队建设;

除一般法务部的通用问题之外，出海企业法务的团队建设需要处理好两个问题：一个是多区域、多BU、法务多职能共存交织场景下的人员组织分工划分;一个是集中化和本地化的矛盾;

12. 规范海外法务运作、保障工作输出质量

建立海外法务部门内部规章制度，建立会议和报告制度、法务项目任务跟踪表、合同管理台账、律师服务采购评估制度、与业务部门和公司管理层达成一致的法务Service-level agreement等;

结语：

以上实际只是对海外法务工作架构性的思考和总结，欢迎各位同行提出批评、建议，对每个方面笔者将在实践基础上展开讨论